稚始

【毕侃】恋爱基因缺失症

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好久不见啦。

闷骚精英霸总毕×恋爱基因缺失侃

天才少年都不会谈恋爱。

*

星期五的下午真是太适合用来睡觉了。

李希侃缩在公共教室的最后一排，用厚厚的教材盖着脑袋，竟分不出讲台上的宋教授和窗外那只蝉究竟谁更催眠。

不能说他是偷懒，宋教授讲的内容实在是太过简单，就算一学期都睡过去他也能在期末得A，李希侃没法理解为什么前排同学要奋笔疾书那些他眼中的常识。

刚过完20岁生日的李希侃已经读了研一，他小学跳了两级，初中跳了一级，高中为了不让自己在同学中显得太矮硬是熬完了三年。

上了大学后李希侃一直在读经济，可学校的课程对他来说就像玩过家家，既幼稚又无趣。

他在经常被当做经济学案例的毕氏渡过了与书本为伴的少年时期，又陪着小毕总把老毕总病倒后便日薄西山的集团重振。

所以上课实在太无聊了，好在已经到了周末，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半梦半醒之际，李希侃听到前排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他睁开眼，对上大屏幕里的人一双熟悉的眼睛。

小毕总在财经频道做着直播，用还算浅显的语言解说毕氏这次的收购计划。这里的浅显指的是李希侃勉强可以跟上思路，而前排的女生只会尖叫“啊啊啊啊毕总好帅”。

李希侃好不容易才在脑海里形成了宏观构架，却在毕总脱下西装外套那刻轰然坍塌。

尖叫声简直要刺破他的耳膜。

“毕总真的青年才俊啊，怎么看也不会过三十吧？”

可不是嘛，他十七岁接手公司，现在才二十一，比你们全教室的人都小，只比我大。李希侃在心里默默回答着左前方女生的问题。

一放到毕氏的案例果然班上不少人都围着艾琪懿去了。艾家和毕家是世交，产业经济学课第一次讲毕氏案例的时候她就在班上说过她和小毕总是青梅竹马，招来了全班的艳羡。

不过李希侃觉得她和小毕总最多算是单方面的相熟，追小毕总的女孩子一抓一把，可他好像对谁都淡淡的，总让李希侃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可如果小毕总哪天真的谈了恋爱，李希侃也不希望是和艾琪懿，他总觉得艾大小姐性子太傲了，对自己总没什么好脸色。

“毕总怎么总是这么急着下班啊，这大长腿走路真的带风诶。”

“哇毕总要给谁打电话啊，怎么一下子笑得这么甜！”

“琪懿你快看看手机毕总是不是要约你啊！”

十秒后，李希侃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拍头，啊，忘静音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近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李希侃。

他尴尬地说了声抱歉，抓起桌上的书从后门溜了。

“雯珺哥哥”四个大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原先李希侃给他的备注是“老毕”，可毕雯珺总说那是毕夫人对他爸的称呼，后来又换成了“小毕总”，他又说在公司被叫烦了，硬是抢走了李希侃的手机换成了这个。

每次李希侃看到来电显示都莫名觉得羞耻。

“喂老毕你干嘛啊我还上着课呢！”李希侃划开接听说。

“上课你也不听。我刚下班，现在去学校接你回家。”都是从电子设备里流出来的声音，手机听筒好像比公众教室的音响更好听一些。

李希侃点了点头，半天才反应过来毕雯珺看不到，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看表才两点半，李希侃已然归心似箭，顾不上毒辣的日头，出了四海楼就往西校门走。

都一个星期没见到毕雯珺了啊。

平日里他偶尔会来学校陪陪自己，可这段时间公司好像出了点问题，毕雯珺一直没脱开身，连微信回得都少。

李希侃问他他也不说出了什么事，只说资金周转有点小问题，让他好好上学别担心那么多。

真当读经济的高材生是傻的吗，一点小问题能缠住他这么久？

他就是喜欢把自己当小孩。李希侃气鼓鼓地想。

刚到西校门李希侃就堵到了毕雯珺骚包的蓝色跑车，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李希侃深深吸了几口气，车里有股熟悉的，专属于毕雯珺的味道。

家里有一堆瓶瓶罐罐的男香，李希侃懒得记那些高雅的形容词，他觉得毕雯珺身上总有股檀木的气息，很沉静，因此李希侃在他身边总是很安心。

过了几秒李希侃发觉有些不对，车里还有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你是不是又抽烟了？”李希侃问。

毕雯珺的眼底有不少红血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脸似乎也比上次见面更瘦削了。他知道李希侃不喜欢烟味，来接他前特意喷了清新剂，“还有味道吗，呛到你了？”

“谁怕呛啊！你天天抽烟身体不要了啊！”

李希侃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毕家家业虽大，人丁却不兴旺，上数两辈都是独生，毕氏集团是毕父一手打下的商业帝国，影响力再大也不过横空出世十几年，没有太稳的根基。

毕父在毕雯珺十七岁那年突然病倒，整个家业一下子砸上了少年单薄的臂膀，他被迫离开了高考的战场，开始了与同龄人完全不同的生活。

李希侃永远记得一夜之间长大的毕雯珺，和那段日子里彻夜不熄的灯。

本科毕业后李希侃就想进公司帮他了，可毕雯珺在这件事上态度出奇地强硬，说他还太小，应该在学校多留几年。

李希侃知道他是觉得自己这条路太辛苦，不想让他也经历这些。

毕雯珺知道理亏，软巴巴地看着李希侃，到底没说出“再也不抽了”这样没法作数的话。

李希侃本来还想再唠叨几句，一对上毕雯珺的眼睛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累吗？”李希侃问。他知道问了也没用，毕雯珺很少会在他面前展现脆弱的情绪。

出乎他意料地，毕雯珺微微点了点头。“有点，给我抱抱。”

混着淡淡烟草味的檀木气息铺天盖地地卷向李希侃，他感觉到毕雯珺的身体在搂紧他时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

他们少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李希侃有些局促，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抓，最后轻轻落在毕雯珺的背上。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静静任毕雯珺抱着，终于挤出了一句“雯珺哥哥，我陪着你。”

*

觥筹交错之间，红光满面的男人单手夹烟吞云吐雾，恭维客气的言辞里尽是推拉。

毕雯珺一阵胸闷，挤着笑道了句失陪，逃也似的出了包厢，到外面使劲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他拿出手机，目光在通讯录上久久停留，还是没拨出那个号码。

他上翻了几页，摁下通话键:“新淳，出来陪我走走。”

六月的夜晚算不上十分热，海滨城市的微风吹得人挺舒服，毕雯珺左手轻轻揉捏着眉心，和黄新淳溜着街边走着。

“刘叔的意思，是拿不到瑞和的控制权就要撤资？”黄新淳问道，眉目里满是担忧。

“何止呢，他觊觎瑞和多少年了，看我爸病情又加重才放到明面上说。”毕雯珺哂笑一声，“6%的股份好说，一个子公司也不难办。可刘叔身后站着一群元老呢，他一走，人心一定得跟着动荡，但我答应了他又只会让他们觉得我是个软骨头，以后得变本加厉地吸血。”

黄新淳沉默地点了点头，毕雯珺点了根烟，骂道:“操，我爸养了一群什么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老爷子病怎么样了啊？”黄新淳转移了话题。

毕雯珺眉头终于有了舒展之意，答道:“还行，最近没怎么反复，挺稳定的。”

“没加重就好啊，你妈怎么样啊，最近还催你婚吗？”黄新淳问。

毕雯珺语气里满是嫌意:“唉别提了吧，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就催着我订婚，天天给我发一堆大小姐的照片，当我这选美评委呢。”

黄新淳扑哧一声被逗乐了，同情之中又有点幸灾乐祸:“阿姨也是好意，想找个人替你分担分担，再不济谈个恋爱放松放松也行啊。”

毕雯珺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什么，问道:“诶新淳你家就你一个人吧，晚上借我住一宿。”

“啊？你这是出门没带钥匙？”黄新淳一愣。

“不是，希侃在家睡，闻到我一身烟酒味又该担心我。”提起李希侃，毕雯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没有察觉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黄新淳觉得牙酸:“不是，你这是把希侃当儿子养啊？”

毕雯珺没理他，兀自掐了烟，哼着歌向前走着。

黄新淳追上他，不依不饶地说道:“我说你诶，成天说什么等他长大，希侃二十了，想早恋都没机会了，就你还把他当小孩儿吧。”

毕雯珺认真又无奈地注视着他:“那我能跟他说啥啊？人家拿我当亲哥，我转过头告诉他我想睡他，还肖想很多年了？”

黄新淳被噎住了，每次他们谈到李希侃总是这样结尾，不甘又心酸。

毕雯珺倒是被打开了话闸，也不看黄新淳，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有时候我就想啊，但凡李希侃能少依赖我一点，我也许哪天一冲动就告诉他了。可他身边统共也没几个人，我要是因为这种事吓到他，太不值当。”

*

中午的食堂十分拥挤，李希侃绕着走了整整一圈，终于在入口处找到了两个空位，刚想坐过去，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手上端着的餐盘翻了一地。

还没等李希侃开口，身后的人娇滴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我还想着道歉呢，原来是那下贱清洁工的儿子啊，那正好委屈你把这儿收拾一下了。”

李希侃再好的脾气也没法收住火气，脸色即刻沉了下去:“艾琪懿，麻烦你尊重我的母亲。”

艾琪懿眉毛一挑，神色里满是不屑:“尊重？你也好意思跟我提尊重？仗着十几年前的恩情赖着毕家的不是你们母子俩吗？雯珺心善给你个正眼看，你还真不把自己当狗了？”

她声音尖细，好似特意要招人围观，周围一下聚了不少人看戏。

李希侃何曾疾言厉色的与人吵架，他完全抵不住牙尖嘴利的艾琪懿，一股脑的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可不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垂着头在一边站着，左手还拿着没来得及放到餐盘里的筷子，面色涨红，竟突然觉得艾琪懿的话没什么可以反驳。

艾琪懿正欲继续挖苦，一望门口，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撇开李希侃，小步跑过去拽住来人的袖子:“雯……雯珺？你怎么来学校了？”

毕雯珺没理会她，直勾勾地盯着李希侃，大步流星地向他走去，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气。

李希侃安抚似的按了按毕雯珺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发作。

毕雯珺咬着嘴唇，片刻才冷静下来，语气低沉地说:“小侃你怎么还这么不让我省心，多大的人了走个路还能把饭弄洒。”说着一边去旁边拿起了拖布，“我给你收拾。”

艾琪懿在一旁已经六神无主，辨不清毕雯珺到底听到、看到了多少，心一横还是承认了下来，抢过毕雯珺手里的拖布:“那个……雯珺，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小侃，你放着，我来收拾。”

毕雯珺来学校的事已经在食堂里传了个遍，围在食堂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少还拿出了手机拍照录像。

毕雯珺到底不会在这种时候让女生太难堪，他冷冷地扫视下周围，用只有他们三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艾琪懿，我把小侃当亲弟弟，若我在你心里还有点地位，麻烦别让我再知道你欺负他了。”

李希侃被毕雯珺拉着出了食堂，毕雯珺手劲很大地牵着他，李希侃看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喊疼，只漫无目的地跟着他走。

半晌，李希侃打破了寂静:“老毕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啊？”

毕雯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话语里带着狠劲:“不然呢？我要是没过来你是不是就要任着她们欺负？等会儿是不是还要低声下气地给她拖地？”

李希侃语塞，沉默了很久，说:“对不起。”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李希侃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存在这件事本身就很对不起毕雯珺。

他很想知道，如果十多年前妈妈没有恰好救了突然发病的毕夫人，如果毕家没有那么好心接济了李希侃一家，他现在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上一辈的恩情与他们无关，就算是有，也早都翻着倍还完了，而自己好像永远是被保护的，给别人添麻烦的那个。

“老毕，你这么护着我，只是因为我妈妈吗？”李希侃很少藏得住心事，脱口问道。

毕雯珺气还没消，闻言更是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啊？”李希侃不知道又碰了他哪块逆鳞，更不知道怎么顺着毕雯珺的毛来，只得又道了句歉，“对不起啊，我不会说话。”

毕雯珺叹了口气，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改了口:“希侃，你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愿意，至于其他的，你不要知道了，好吗？”

李希侃楞楞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好还是不好，反正是点了点头。

他看着毕雯珺，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好远。

他们太熟悉了，因此李希侃似乎从来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他。

他不过二十一岁，肩膀有些单薄，身上的成熟气质却与校园格格不入。

许是看得多了，李希侃并不觉得毕雯珺的脸有那些女孩形容的那样惊为天人，可确实是不容置喙的好看，像是精心算过比例刻出来的。

就是这样一个该出现在故事书里的人，此刻却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愿意对自己好，叫自己不要有负担。

李希侃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似乎未曾有过的感觉。

这么好的毕雯珺，他舍不得分享给别人。

*

毕雯珺出差了，一走就走了半个月。

李希侃四处打听才知道是有公司高层趁着老毕总病情加重闹事，铁了心要从毕氏榨些好处，联动了不少持股人以撤资相逼。这些人加在一起也够了20%的股份，足够让毕氏有一阵喘不上气。

李希侃看了看这些人的名字，发现有些是老毕总从前的心腹。

经济难关他或许能帮上点忙，可人情世故的事李希侃实在不懂，他只觉得可恨，为什么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的动物。

他在财经新闻里看着毕雯珺一天比一天消瘦的脸庞，心里生出了冲动:去找他。

买了当晚的机票，给学校请了一周假，坐上飞机李希侃才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去了能干什么啊？给毕雯珺添堵吗？

他冥思苦想也找不到自己的作用，好像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可他真的太想念毕雯珺了。

他道不明这发了疯似的想念从何而来，感性终是占了上风。

他太想抱抱电视里那个人了，想告诉他脆弱一点没关系的，不要把全世界都放在肩上扛着。他觉得毕雯珺或许是需要他的，他可以借他一个肩膀。

下了飞机他才发现他只是凭着一腔冲动过来，实际什么都不知道。

他纠结了很久还是给黄新淳打了电话，黄新淳也没问什么，很快发给他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李希侃打了车直奔过去，好像只是迷糊了一会，人就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前。

他一下子有些近乡情怯，伫立良久也没敢敲门，正煎熬着，门却在眼前自己打开了。

毕雯珺头发散乱，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嘴里还叼了根烟。

李希侃向他身后望过去，房间里空荡荡的，没开灯，只有台笔记本发着微弱的光。

毕雯珺没想到李希侃会找过来，蒙了好一会儿。

李希侃的眼眶有些发红，望着他的目光委屈得像要哭出来，毕雯珺手足无措地在一边站着，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静默了好一会儿，李希侃一把夺过毕雯珺手中的烟，不得章法地吸了一口，呛得他想咳嗽，又生生憋着，直到把眼泪憋了出来。

毕雯珺有些慌了，把李希侃拉进房间想要给他倒杯水。

李希侃肩头一阵抖动，看着毕雯珺有些干裂的嘴唇，借着冲动吻了上去。

李希侃的吻毫无章法，带着怒意落下来，像是小动物不满的啮咬，又强忍着不要太用力，用舌头在毕雯珺嘴上一阵乱舔。

毕雯珺大脑当机了几秒就立刻掌握了主动权，他先是推开了李希侃，用指腹轻轻拭去了他脸上的泪水，又合上了李希侃的眼皮，用舌头舔了舔他睫毛上咸腥的泪水，最后才撬开李希侃的嘴唇，耐心十足的从浅入深。

李希侃好像有些被吓到了，却仍在用力回应着毕雯珺，交换着互相口中的烟气。

毕雯珺搂着李希侃，高度紧张了半个月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在李希侃身边，就进入了他的安全区。

他感到李希侃呼吸开始有些困难，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回味着他的味道。

我的小孩儿，明明该是奶味儿的，怎么能沾上烟呢？

*

李希侃的初吻就这样来得莫名其妙，他没缓过来神似的呆立在一边，止不住心头一片兵荒马乱。

他刚刚……是和毕雯珺接吻了？

李希侃的脸红得快要渗血，他能感觉到毕雯珺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好像多了分道不明的情绪，又还是最熟悉的温柔。

他没敢抬头看毕雯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们这算什么啊……”

毕雯珺笑了，抬手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说:“你希望是什么都可以。别想了，大晚上飞过来怪累的，洗洗漱早点休息吧。”

李希侃躺在床上，身体确实疲惫，好像已经软了下去，可思绪实在清明，他睡不着。

他从小被身边人保护得太好，心思单纯，搞不懂感情上那些弯弯绕绕。可他情商不低，智商更是高，复杂的数学题他可以做出很多解法，那捋顺一段关系也没有那么难。

他跟毕雯珺认识十几年，之间夹杂的感情不是一两个词语就能够概括清楚的。

依赖、心动、占有欲……太多太多了。

可文章再难懂也总有一个中心，他的情感再纷乱也离不了爱和喜欢。

毕雯珺呼吸均匀，但李希侃知道他也没睡。

静默中他出了声，问了一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老毕，你喜欢我吗？”

毕雯珺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神色是不出他所料的清醒。

“当然喜欢啊。”

李希侃刨根问底:“哪种喜欢？”

安静了好一会儿，毕雯珺才又开了口:“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希望是，不会让你感到别扭的喜欢。”

李希侃心房里掠过一阵鼓声，他缓了缓，微微偏开了头。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水帘铺在窗户上，景物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唯有毕雯珺的眼神澄澈而灼热，烧得他心口阵阵发紧。

良久，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似的，一把掀开毕雯珺的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头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老毕，我嘴笨，你听我说。我可能弄不懂什么是喜欢，但你确实是我人生二十年安全感的最大供应站，也是最容易牵动我情绪的木头桩。我爱你，也请你一直喜欢我。”

*

感情哪有那么难解，不会谈恋爱也没关系。

不过此心安处是吾乡。

                                                                         fin

「所以毕哥开个补习班去教可可tla吧，毕哥可真的太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