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侃】风月无衷 (7~8)
尽力了。真的很想写出那种暗戳戳又甜甜蜜蜜的氛围，感觉还是欠了不少火候。
这两张我真的不是很满意，但修来修去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全文写完之后再弥补吧。
真的不会再虐了。
上次让大家难过的坏作者拍着胸脯保证道。
7.
李希侃除了略过他们分开的原因没有讲，其他的事都对郑锐彬一五一十的说了。
李希侃自己也没意识到，当讲起与毕雯珺之间的往事时，他的语调竟然是上扬的。
无论怎么说那几年里还是欢喜来得更多，所以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耿耿于怀。
可他心里还是好堵啊。
郑锐彬显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全程静默地听着，没有对李希侃叙述的内容表达丝毫惊异。
他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李希侃身上，给予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片刻，郑锐彬开口说道:“放不下吧。”
那语气分明不是质询，倒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
空气又沉凝了几秒，李希侃才缓缓答道:“我不知道，三年没见了，我以为我都做好准备了。”他双手捂脸，接着说，“可是啊，自从他重新出现在我生活里以后，一切就全乱了。”
“……他也在想你啊。”郑锐彬的手在空中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落到李希侃后背上。
“我知道的，可我不敢再来一遍了。”李希侃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很少出现过的狠厉，可没人会注意到他宽大的外套下发抖的肩，“我没勇气再去冒着重新绝望的风险了。”
郑锐彬几乎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就，尝试着做朋友吧。”
“嗯。”
李希侃推开门，脸上换上了一副活泼与朝气，语调轻快地对外面喊着:“服务员姐姐！点个菜！”
对于李希侃这种搭飞机的时间比在家长的人，不出省相当于没离开家，在国内跑也就相当于走个亲戚。
那李希侃这周算是没出家门，相当于放了个小长假。
短暂的休息过后，《心动游记》第二期开拍了。
这期财大气粗的节目组包了个海岛，准备上演一出荒岛求生趴。
上船前staff姐姐粗暴地收走了所有人的个人物品，每个人身上只剩下了节目组发的帐篷和一支手电筒。
李希侃最后望了一眼自己被收走的手机，冲着摄像头哀嚎:“节目效果你们后期剪剪不就出来了吗干什么搞得像押犯人一样啊！！！”
失去与外界的联络像是卸下了一块负累，清凉的海风吹得人愉悦不少，几个人都抱上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的想法。
李希侃站在船边，双手微微张着，吸着鼻子呼吸着有点腥咸的空气。突然有人将他从背后搂住，他惊惧地一转头，正对上娄滋博深情又决绝的眼神。
" You jump, I jump!"
李希侃噗地一乐，还没来得及跟他对戏，就听见一边本来笑得前仰后合的黄新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涂防晒！！！”
李希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已经被晒得有点黏腻的脸，心下生出一股庆幸。
黄新淳哀嚎着缠上了staff姐姐，拉着她的胳膊撒着娇:“姐姐姐姐您就通融一下吧这大太阳晒一天我会变成泥猴的！”
郑锐彬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水直接被呛了出来，本来在一旁闭着眼睛假寐的毕雯珺也没忍住乐出了声，戏性正高的李希侃和娄滋博笑得跪在了甲板上。
海风卷着五个人的笑声溜走，将这快乐传得好远好远。
结束了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一行人踏上了海岛。
这“荒岛”的名头着实不虚，岛上除了节目组临时搭建的棚子，只有胡乱生长的植物，看不出什么人气。
节目组是硬了心要让他们真正体验“荒岛求生”，撂下一句“录够两期”的要求，也不给什么任务，只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吃住。
上了岛几个人几乎没把节目组的话记到心里，大家都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轻松的感觉了，于是都抱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心态，索性玩嗨了再说。
在海岛上看海与在船上看海的感觉是不同的——海是岛的家，它平静寥廓，好像容得下所有的躁动与不安。
李希侃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滩上跑着，他的衬衫微微有些湿，风一吹，带过无限凉意。
他跑了很久，最后停在了摄像大哥也没追上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并不汹涌的海面。
海面上闪动着粼粼波光，像是有人撕碎了金箔撒上去的一样。
李希侃听见有脚步声停在了离他不远的背后，他看着脚下，一团黑影逐渐靠近，几乎要与自己重叠。
“娄滋博你很无聊诶。”李希侃以为又是相同的把戏，刚想回头，却被人从背后按住。
一个熟悉的清凉声音响起:“小侃，是我。”
“……老毕。”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李希侃没反抗，身子微微僵硬了会儿，随即放松下来，右手轻轻扣住了毕雯珺搭在他肩上的手。
“吃醋啦？”
只是随口闲扯的一句，李希侃没期待什么答复。可是片刻，一股热气拂过他的肩窝，一声轻轻的“嗯”落进了他耳里。
真是磨人。
无论怎么说被三年前的旧情人静静抱着都应该是件挺诡异的事，可李希侃没觉出什么异样。
温度与气息都太过熟悉。
就像岛天生属于海一样，李希侃在毕雯珺怀里也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就先不要想其他的了，抱够了再说。
撒手的时候没有人去计算时间过了多久，不过应该不会太短。
目光交汇的时候两个人的眼底竟都写着坦然，毕雯珺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跑出来这么久，咱带点吃的回去吧。”
李希侃顿了一下，认真的思考过后抛出了一个不确定的回答:“钓鱼？”
毕雯珺像是被戳到了笑穴，一边笑一遍扶着腰:“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哪见过在海边游的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希侃白了他一眼，自己也没忍住笑了起来。结果两个人就在海边对视着，笑了能有整整一分钟。
最后两个当红偶像，悲壮地撸起了裤管，决定下海抓螃蟹去了。
螃蟹没抓几只，两个人却挂了一身海带，仿佛正在上演一场没眼看的捆绑大戏。
回去的时候另三个人也像是在进行什么行为艺术，郑锐彬反复刮着一段木桩，黄新淳和娄滋博目不转睛地投以虔诚的眼神。
噢，钻木取火。
是娄滋博最先看到的他俩:“我天珺哥侃哥你俩可算回来了！走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俩私奔去了！”
黄新淳和郑锐彬在听到“私奔”两个字之后脸色都变得玄幻莫测，黄新淳一把夺过毕雯珺手中有些可怜的战利品，使劲对着镜头晃了晃:“诶呀他俩不就是一起给大家找食去了嘛，配合默契感天动地致敬崇高的友谊！”
郑锐彬在一旁很配合地疯狂点头。
全场唯一不知情者小娄弟弟表示:我真的只是随便抛梗啊为什么大家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郑锐彬在木桩上干磨了一个来小时也没见到一丁火星，最后节目组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镜头外扔出来了一个打火机。
李希侃俯身捡起，在镜头前耍了个宝:“看到了没，越努力越幸运，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在大家波折的努力下，火总算是生了起来，开始烤起了毕雯珺和李希侃带回来的海鲜。
带壳的东西看着不少，拿着也挺沉，可真正能进肚子里的却没多少东西。
五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忙活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吃上了一顿四舍五入可以忽略不计的晚饭。
搭帐篷的时候李希侃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健身房算是白泡了。背着没多沉的东西，真正搭起来却费劲得要死，左右摆弄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除了毕雯珺早早搭好，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咬牙切齿地与小小一方包裹搏斗。
黄新淳最先醒悟“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的道理，拎着帐篷直奔一旁抱着双臂看笑话的毕雯珺:“哥，救救淳淳吧！”
娄滋博被他一点，也想到了还有场外救援这么一说，立刻扑了过去:“珺哥珺哥看看萝卜吧萝卜要枯萎了！”
毕雯珺在一旁看着俩小孩儿幼稚地争来争去，懒洋洋地找了块石头坐下，嘴角向上一勾:“你俩battle吧。”
娄滋博像被点了穴一样燃起了舞魂，二话不说就对着镜头来了段《TT》。黄新淳更豁得出去，一把拽过还在折帐篷的郑锐彬，热舞了一曲《Trouble Maker》。
毕雯珺乐着看完了这场大戏，对上了俩人急切又炙热的目光，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转头走向李希侃，利落地替他绑好帐篷的四个角。刚刚还软趴趴的小方块轻轻松松地立了起来。
“狗男男啊！！！”
悲怆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没盖过毕雯珺眼底的笑意。
8.
李希侃侧身躺在帐篷里，睡意在他昏沉的大脑里打着转，可他翻来覆去好久还是睡不着。
按理说折腾了一天他是很累的，可这环境条件实在恼人: 薄薄一层被褥下面是沙子与乱石，硌得人生疼，身上又满是汗水与海水，实在黏腻得难受。更重要的是，饿，真的饿。
李希侃又在帐篷里翻腾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快要睡着了，帐篷却被人拉开了一个小口，投射出一道亮光。
“希侃哥睡了吗？”
李希侃眯起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身影。“小娄？没睡着呢怎么了吗？”
“那出来吃饭！”
李希侃二丈摸不着头脑，迷迷瞪瞪地跟了出去，看见其他人已经都在外面等着了。
黄新淳冲他挥了挥手，手上拿了两包红色的东西。
嚯，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李希侃本来半张不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语气带着遮掩不住的惊喜:“哪来的啊？”
娄滋博朝他狡黠一笑:“来的时候就夹在帐篷包里一起带来了，摄像头撤了才敢拿出来。”
五个人猫着腰一路绕到了摄影棚后身才放心地停了下来，在沙滩上围着坐了一圈。
恍然间李希侃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某一堂语文课，他窝在一摞书后面小心翼翼地吃着块面包，毕雯珺就在一旁帮他盯着老师。
两包方便面没多少东西，五个人掰着分了几口就吃完了。
好不容易溜出来一趟，回去了也睡不着觉，李希侃索性提议道:“咱们来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
其他人大概也是差不多情况，此意正中所有人下怀。
毕雯珺在不远处捡了个瓶子:“瓶口对着的人执行，右边的人提问？”
娄滋博第一轮转瓶子就坑了自己，扯着苦笑要求了大冒险。
右边的郑锐彬略一思考:“去棚里抗个摄像机过来录制。”
郑锐彬这一想法确实聪明，他们整个白天小打小闹地不失美好，可没有节目组的指引，内容有些过于平淡了。
而这大半夜瞒着节目组偷跑出来吃夜宵，又凑局玩起真心话大冒险，大概是真人秀史上的第一例，一定能增加不少话题度。
有了摄像机在一旁架着，问题就多少失了些自由。营业的成分居多，真心好奇的一半都问不出口。
大家都很聪明，会抛梗也会接梗，轻松地逗了逗粉丝。几个人早养成了默契，又变相地互相帮着怼了些最近的黑料，自然得恰到好处。
毕雯珺全程像是被加了buff，瓶子转过了十几轮才终于被选中。
娄滋博在心里憋了好多大招放不出来，这才终于被他逮住:“雯珺哥，挑个你最喜欢的人亲一口吧。”
毕雯珺盯着李希侃看了几秒，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了句:“不行。换成真心话吧。”
这大冒险出得实在算不上高能，挑个人亲一口这种事在综艺里经常出现，更何况还没有规定要亲哪里。
随便拉个人亲下脸亲下手背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毕雯珺显然不想这样做。
娄滋博也没想到他会拒绝，愣了一下才接上话:“那……你做过最让你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这次他回答得很干脆:“三年前的四月六号那天晚上没回家。”
三年前的四月六号——李希侃当然记得。
是他胃出血进医院的那天，也是他二十年里最绝望的一天。
他将头偏向毕雯珺，目光恰好与他交汇。
“老毕，有些事再后悔它也过去了。而且如果没有那件事，以后可能也会有更让人后悔的事的，不要拽着曾经不放手了。”
其他人都听不懂他俩在打什么哑谜，但也能察觉出气氛有些诡异，便嚷着继续继续。
毕雯珺大概是因为前期运气太好，这会儿竟然连着被翻牌。
“雯珺哥，你有没有什么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问题问完，毕雯珺直接站了起来，伸手关了摄像机，又直直走到李希侃面前。
李希侃只能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映出点点星光。
“李希侃，下面我要说的话从我重新遇到你就想对你说了，你安静听着，别说话。”
“小侃，很多年前是你先说的喜欢，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先开口。”
“过去是我的错，你随便怪我，但我真的没法离开你。”
“现在我重新追你，你不用迈步，在原地等我过来就好，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就算不能也没关系的，喜欢你这件事早就成了习惯了，改变不了什么。”
气氛又陷入了难捱的寂静。许久，李希侃叹了口气:“毕雯珺，你再给我点时间。”
郑锐彬和黄新淳对他俩的事都心知肚明，娄滋博也很识趣地没多问。
关了摄像头确实轻快了不少，几个人吹着海风聊着天，美好得不像话。
要是身边再有啤酒和烤串就更完美了。
一直聊到天空蒙蒙发亮，五个人才收拾东西往回走。
李希侃刚想进帐篷，却被黄新淳从身后拉住:“希侃，你先等等。”
他跟黄新淳一路走到海边，点点星光缀在海面上，连成一道星河。
“希侃，这些事本来应该要毕雯珺自己告诉你的，但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你别怪我。”
“四月六号那天毕雯珺瞒着你跟他家长出柜了，他妈妈直接晕倒进医院了。”
李希侃的目光里闪过一阵不可置信，他只感觉大脑里一阵轰鸣，怔怔地看着黄新淳。
“希侃，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这些事确实已经过去了，你们都没必要因为这个后悔。”
“这么多年我也算是一路看着你们两个走过来的，我不想看你们再空耗时间了。”
回来的时候李希侃的大脑几乎已经不会思考了，他拖着疲软的脚步，正好看到毕雯珺双手插兜，站在帐篷前等着他。
太多纷乱的情绪搅着李希侃的神经，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说出口的话成了质问:“毕雯珺，你到底为什么瞒着我啊。”
毕雯珺像是没听见李希侃的话似的，轻声说了句:“回头。”
一轮红日跃上了不远处的海面，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橘红。
一群海鸥猛地飞起，划破了半面天空。
一个声音在李希侃身后响起:
“小侃，我想做支持你陪着我与世界对抗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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